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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1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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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紅玉回來後,高興地對安子雨大叫道說:“我被錄取了,現在是省藝術團的一員了!”

“真的嗎?太好了!”安子雨有些意外。

隨後安子雨又有些失落,蘇紅玉看著他說:“怎麽了?”

安子雨嘆口氣說:“那我們豈不是要經常分開啊?”

蘇紅玉說:“不會的,我問過分管藝術團的豐處長了,他說只有演出的時候才忙,不演出就可以在家休息!”

安子雨松了一口氣說:“那就好!”

蘇紅玉輕松地解決了自己的工作,也給安子雨減少了一份負擔。

這時縣文化局突然接到省裏電話,通知蘇紅玉立刻到省城星月市。

原來海外的一個華僑團體前來訪問,省政協安排了在大會堂演出。這個任務交給了省藝術團,省委要求他們必須高質量地完成任務。因為演出是面對海外華僑的,所以文化廳決定不再演唱革命歌曲,就唱一些非常輕快的音樂,以展示中國全面整頓的成就。

蘇紅玉被選中挑大梁,歌曲也有她自己定。

安子雨聽說後非常高興,他說:“我要陪你一起去!”

蘇紅玉摸摸他白凈的臉說:“乖,要聽話,你還要上班,我自己去就行了!回來後我在家唱給你一個人聽!”

安子雨笑笑說:“好,早點回來!”

蘇紅玉摟住他,捏了一下他的臉說:“我不會把我家的小帥哥丟家太久的!你要多抽時間學習,準備將來的高考!”

安子雨點點頭,然後送她到了車站。

這時縣政府安排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來送她,蘇紅玉嬉笑地說:“是勞斯萊斯還是法拉利啊?”

那個司機拉著臉說:“是國產紅旗!”

蘇紅玉翻了個白眼說:“我知道,開玩笑的,幹嘛那麽嚴肅!”

安子雨呵呵一笑,對蘇紅玉說:“傻丫頭,你以後正經點!”

蘇紅玉上了車,安子雨掏著口袋站在外面。蘇紅玉打開窗戶,伸出臉蛋說:“親一口啊!”

安子雨臉一紅,那個司機瞪著眼睛看著她。

安子雨不好意思地說:“快走吧!”

蘇紅玉下了車跑過去給安子雨一個熱吻,然後跑到車上揮揮手說:“小帥哥,拜拜了!”

安子雨被她吻得非常不好意思,這車站人來人往的,大家看見了都非常驚詫。

蘇紅玉看著驚呆的司機說:“開車啊,師傅!”

那人穿著一身嚴肅的中山裝,一看就是縣長秘書之類的角色,他被蘇紅玉雷的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蘇紅玉坐在最後面,她看著司機說:“先生貴姓?”

那人從後視鏡裏瞄了她一眼說:“請叫我同志!”

隨後這人又開始擺出一副領導的樣子教訓她,他說:“我們做人要嚴肅一點,不能嘻嘻哈哈的,尤其是女孩子,不能這麽無拘無束。還有,你見了領導應該敬禮問好才對!”

蘇紅玉也不理他,心想我又不認識你,幹嘛給你一個司機敬禮?她看著窗外,開始哼唱起張學友的《吻別》。那人一看蘇紅玉竟敢不甩他,忙拖著官腔說:“我叫洪斌,縣政府副秘書長兼司機,老三屆大學畢業,六五年入黨……”

蘇紅玉也不聽他多說,晃著腦袋只顧自己唱歌。那個洪斌臉一黑不說話了,開著車一直把她送到省城星月市,丟下她不高興地走了。

下了車蘇紅玉蹦跳著來到藝術團。文化廳藝術處處長豐良早等候多時了,蘇紅玉打個招呼說:“豐處長好!”

豐良說:“快休息一下,到單位食堂吃點飯,你看看晚上唱個什麽歌曲?這個歌曲呢既要符合社會主義文藝路線,又不能太過於老套,因為我們招待的是海外華僑。所以,這歌曲最好能兼顧新穎性和政治性,體現我黨全面整頓以來的開明政策!”

蘇紅玉自信滿滿地說:“處長,你放心吧,我心中有數。到時唱歌和排舞我一手安排!”

豐良點點頭,蘇紅玉跑去食堂吃飯了。

食堂的飯菜還是不錯的,畢竟是省機關食堂。

蘇紅玉一看竟然還有肉,這是十分罕見啊。

吃過飯後,蘇紅玉立刻把藝術團的伴舞都招來了。

她靠著記憶很快排練出來一曲時尚而又勁感的現代舞蹈。

下午時分,那邊會談完之後便安排觀看文藝演出,一開始還是老式的紅色歌曲,演了一個樣板戲。下面的觀眾打個哈欠,機械地鼓了一下掌。

隨後,該蘇紅玉登場了。她穿了一件漂亮時尚的衣服閃亮登場。身後的伴舞也都是花枝招展,這在那個年代本身就是非常轟動的一件事情。

這把一起觀看演出的省領導給嚇壞了,他們坐立不安的看著文化廳的負責人。這個時候也不好再換節目了,不過幸好那些華僑興致很高。他們熱烈的鼓掌,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時尚的氛圍。

蘇紅玉穿了一襲漂亮的霓裳裙子,這是整個省級藝術團唯一的一件比較新穎的衣服也被她給扒出來了。蘇紅玉高歌一曲港臺流行歌曲,把眾人都給震驚了。其實也沒什麽稀罕的,放到現在反而已經很過氣了,可是在當時卻耳目一新。

這時,下面坐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的男孩,他跟著他父親一起來大陸投資。這個男孩名叫陸英豪,今年才十八歲。陸英豪的父親是南洋人,在新馬泰經營著巨大的家族企業。他應國家輕工業部的邀請,來給國營企業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。

陸英豪看著蘇紅玉,嘴角露出一絲微笑,他翹起腿那閃亮的皮鞋擦得鋥亮。他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鉆戒,整了一下筆挺的黑色瘦身西裝。

陸英豪面如滿月,年紀雖然輕卻因為經常跟著父親在世界各地做生意,身上帶著非常成熟的氣質。

一首歌曲演唱完,下面的省領導已經緊張地汗如雨下了,可是華僑們卻非常高興。伴隨著熱烈的掌聲蘇紅玉笑著退場了,她來到化妝室高興地把耳環摘下。

這時,豐良跑進來長籲了一口氣說:“你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,你怎麽穿這衣服啊?”

蘇紅玉說:“這件漂亮啊!”

豐良說:“這件衣服是到國外演出時才穿的,在大陸從來不敢穿,你真是什麽都不怕!剛才文化廳廳長被省委領導叫去訓了一頓,說以後可不敢再這樣了!”

蘇紅玉點點頭說:“好吧,我知道了!”

不久之後,省委第一招待所裏一輛車子駛出,一輛私人汽車停在藝術團。

車子打開,陸英豪從車裏下來。周圍的很多老百姓看著他穿成這樣都議論紛紛。陸英豪也不在乎,他直接來到藝術團,對主管藝術團的豐良說:“你們今天表演的那個女孩叫什麽?就是長著楊柳腰、櫻桃嘴的那女孩,一笑的時候喜歡晃腦袋!”

豐良忙說:“她叫蘇紅玉,這女孩思想上有點小資產階級,所以……”

“你不用說了,請她到涉外酒店來,今晚我要宴請她!”陸英豪說。

豐良一怔,笑說:“小同志,您今晚不參加省委的招待晚宴了嗎?”

陸英豪說:“我爸爸參加就行了,我不去了!”

隨後,陸英豪告訴豐良說:“晚上七點我會派司機來接她,就這樣了!還有,不要讓她穿那些黑灰白的衣服,就把你們藝術團演出的衣服給她穿!”

陸英豪走了之後,豐良不敢怠慢,他忙去告訴蘇紅玉。蘇紅玉說:“是不是有好吃的?只要有好吃的我就去!自從來到藝術團天天可以吃肉,我已經很滿足了!”

豐良笑道:“去涉外酒店,一切都絕對是按照外賓供應的!”

蘇紅玉高興地晃下腦袋說:“太好了,我去赴宴了!”

豐良囑咐她說:“你一定要提高政治覺悟,陸英豪是南洋財團家族的少總,他是我們國家輕工業部請來投資的!”

“知道啦!”蘇紅玉笑說。

當天晚上,蘇紅玉跑到藝術團選了一件稍微保守一點的花裙子。

她站在門口,一個戴著白色手套的男人過來說:“是蘇紅玉小姐嗎?我等候您多時了,請吧!”

蘇紅玉快速上了車,那車子很快進入一處非常優雅的花園別墅內。

這幢別墅外都有軍人站崗,出示了證件之後汽車開進去了。

蘇紅玉眼前一亮說:“這是哪裏?”

司機說:“這是涉外酒店,普通人不能進來的!請吧!”

蘇紅玉來到電梯旁,隨後坐著電梯直接到了二樓。

只見這裏面還有彩電,裏面播放著李小龍的電影。蘇紅玉吃了一驚,這個地方與外面就是不同啊。

只見二樓內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紅木家具,再往裏走是一些西式的沙發和廚房。

這裏面的世界簡直和外面的世界不是同一個人間。

蘇紅玉按了下電視,那有線電視自動轉臺,竟然還有外國節目。桌子上放著外文報紙,還有很多港臺報紙。蘇紅玉坐在沙發上,一個女人進去通報。

很快,女人出來對蘇紅玉耳語幾句,她跟著她來到一個屋子裏。只見一個一身米黃色休閑裝的男孩站在那裏,他正在玻璃窗前踱著步子。這時,蘇紅玉進來了,他淺淺一笑。

蘇紅玉眼前一亮,陸英豪筆挺地走過去伸出手說:“你好,我是陸英豪!”

蘇紅玉看著他的眼睛和燦爛的笑容,慢慢伸出手。陸英豪一下子握住,非常優雅地說:“不好意思,冒昧了!”

蘇紅玉忙說:“沒有,我很榮幸!”

陸英豪使了個眼色,那女人退去。

陸英豪請蘇紅玉坐下說:“今天下午聽你唱的歌非常好!在如今的中國還能聽到這麽奔放時尚的歌曲真是讓我感到很吃驚,我感覺你和周圍的女孩不大一樣!”

蘇紅玉一驚,心想這小子可真厲害,不愧是豪門之子,一下子就看出自己與眾不同了。

她問:“怎麽不一樣?”

陸英豪指了一下腦袋說:“思想不一樣!我接觸到的中國女孩她們滿腦子的革命和謹慎,表面上看起來什麽都不怕,可是骨子裏好像什麽都怕!你卻沒有這種感覺,我覺得你性格很奔放,好像沒有受到束縛一般!”

蘇紅玉笑說:“你也是如此!”

“可是我是在國外長大的啊,和你不一樣!”陸英豪輕輕抿下紅唇,他眼如碧波,一臉圓潤。

蘇紅玉咯咯一笑,她看著陸英豪說:“我這個人天生性格就這樣,所以也就顯得無拘無束了!”

陸英豪嘴角一翹,他伸出手說:“邊吃邊聊!”

蘇紅玉看看飯菜,果然非常豐盛。

桌子上放著一瓶內部茅臺酒,擺了一些紅燒魚翅、甲魚湯等。蘇紅玉胃口大開,仿佛又回到了現在。她毫不客氣地說:“開吃啦!”

陸英豪點點頭,陪著蘇紅玉一起用餐。

吃了幾口他放下筷子,翹起腿,將兩手放到腿上看著她。

蘇紅玉一笑抿住嘴說:“不要看我,我吃相很難看的!”

“你性格很可愛!”陸英豪笑著遞給她一杯葡萄酒。

蘇紅玉接過來,喝了一口端在手裏。

陸英豪簡單吃了幾口便不吃了,他就是這種習慣,再好吃的東西動一下就算了。

陸英豪的瓜子臉上閃過一絲暧昧,他盯著蘇紅玉的眼睛輕輕地說:“我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,交個朋友吧!”

蘇紅玉楞了一下,她眼睛一轉說:“交個普通知心朋友嗎?那當然可以!”

陸英豪一笑,凝視著她說:“怎麽,有男朋友了?”

蘇紅玉點點頭說:“是啊,感情很好!”

陸英豪不動聲色,看看外面。

隨後他靠在椅子上,高冷地昂起臉,居高臨下地說:“下次讓他來,我請他吃飯!”

蘇紅玉說:“他沒在這裏,在縣城呢!”

“好啊,他來到省城一定要讓我見一見!”陸英豪擺出一副冷峻而又高傲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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